飛～世界へ向かって～

本文轉錄於vol.1564, Tue, 12 Feb, 2008

時報週刊特別報導

希望能讓更多人聽見梨山居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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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中的梨山

張志勤



梨山與山上的居民，正逐漸消失在國人記憶中。



往梨山的路常因坍塌而中斷。



賣不出水果的阿婆，整日只能望「果」興歎。



陳龍山認為，恢復自然水土保護，梨山居民受了很大委屈。



梨山賓館原本一房難求，如今殘破不堪。


921大地震、72水災重創中橫公路，德基到青山道路完全中斷，政府還頒布“國土復育條例行動網領與方案”，明定海拔1,500公尺以上高山，既有建物將限期拆除。人稱台灣小瑞士的梨山，即將消失在國人的記憶中。

　　震災後的第九年，冬日的梨山依舊被雲霧環繞著，果農們一大早來到梨山賓館前擺攤，把一顆顆甜美多汁的水梨整齊擺上。星期日一整天，沒有什麼遊客，水果幾乎原封不動地收回箱子中，再把腐爛的丟棄。

　　日復一日的慣性動作，對農民來說，雖然簡單，但水果對於果農來說，就像自家的孩子，丟棄它們簡直心如刀割。但這種痛苦已經麻木了，大部分的時間，他們只能望著山發呆，從日出看到日落。

　　德基到青山段短短八公里的路程，如今都被碎石礫掩埋；斷了九年不通的道路，也斷絕了果農們的希望。水果運不出去，觀光客進不來，梨山就像是一座孤城，佇立在綿延不絕的山中。

　　現今的交通，只剩下宜蘭經天祥的中橫段，西部的交通，要從埔裡上清境農場，繞一大圈後上合歡山的大禹嶺，再走台八線才能到達。正常車程約四、五個小時，而且路況非常差，與以往谷關到梨山不到一小時車程，差別甚大。

　　遊客呂小姐說，她們一家人從台北出發，開到埔裡就要三個小時；上山因為道路坍方，加上等待的時間花了八個小時，總共十幾個小時路程，老人家根本受不了。“我想以後不會再來梨山了，太辛苦，最多到清境玩就好了。”

　　天災，讓璀璨的梨山失去光芒；而人為的政策反覆，才是山區居民哭泣的主因。每年都有人告訴梨山人：“路快通了。”“惟有搶修交通，才能救梨山。”但這樣的話每年重複一遍，最後梨山問題還是被扣上破壞水土、過度開發的大帽子，無人聞問。梨山的居民自嘲，雖然每年都有繳稅，但他們如同島中孤國，在傳言與希望破滅中，度過每個新年。

　　水果賣不出

　　沒有觀光客，自然就沒人買水果。賣水梨的阿婆告訴我們，她從早上到中午，才賣了一百六十元，非假日時還常常“摃龜”。八十歲的老伴從清晨五點忙到日落，翻土、剪枝、采收，兩個人月收入不到兩萬元。問他們為什麼還要繼續做？答案是：“我們下山能幹什麼？”

　　知道記者來訪，阿婆急到說話哭了出來。看得出來腳不方便的她，向遊客兜售水果時總是墊後。她說，山上只有兩個老人家，兒子是放假才上山幫忙；兩老不會開車運水果下山，也付不起封山之後兩倍的運費。“每天都在丟水果當肥料，抱著果樹坐在地上哭。”

　　阿婆兒子說，以往梨山興盛時，假日時梨山賓館一房難求，兩、三千元的房間，半年前就要預定；賓館前的廣場擠滿了車，很多果農光一個暑假，就賺進幾十萬元。

　　“不過那些有能力的都下山了，留下來的都是可憐蟲。以前賓館廣場最多有一百多攤，現在不到五十攤，還是很難生存下去；尤其是那些老弱的，沒收入，又不能申請低收入戶。”

　　阿婆的兒子說，他父親是外省老兵，四十年前被政府號召上山開墾，除了打仗就只會種水果。如今政府不管他們，老人家也只能守著這塊地。有時颱風來，水蜜桃整園掉滿地，老爸爸整天坐在山邊抽悶菸、深鎖著眉頭，皺紋一天天加深。

　　林慧敏在梨山果農當中，算是比較幸運的。她們家也是二十年前上山種水果，風光時還在山下買了棟房子。如今沒有遊客上山買水果，她就利用網路行銷宅配；只不過路程變遠了，運費也比較貴，現在種水果也只能勉強餬口。

　　林小姐說，官員們說種水果破壞保育，所以不幫他們修路；但事實上果樹是扎根的，土石不斷崩落造成中橫中斷的地區，根本人跡絕滅，沒有農民開墾種植。土石崩落毀壞公路，和遠在數十公里之外的梨山農民毫不相干。

　　觀光已停擺

　　果農慘兮兮，飯店業者也好不到哪裡去。飛燕城堡度假飯店業者段鞏說，當初決定實現夢想，才脫離塵囂，與家族集資了兩、三千萬元重新改建。沒想到剛蓋好就發生天災，觀光客頓時銳減。九年來，住房率平均只有兩成，比起裝修前八成的住房率，相去甚遠。

　　比起清境民宿動輒五、六千元的房價，飛燕城堡一晚不到兩千元，可以說是物美價廉了。不過清境每到假日飯店就客滿，路上塞到水洩不通，但觀光客就是不進來梨山，兩座山城有如天壤之別。

　　段鞏說，現在周休二日，散客即使在星期六早上出發，到梨山都下午了，晚上睡一覺，第二天早上就得走，整個行程都在開車，誰會想來？三天兩夜的行程，也因為梨山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特殊地理位置而放棄；加上往梨山的路遊覽車被管制，梨山的觀光可以說是空前黯淡。

　　不僅如此，政府在天災後頒布“國土復育條例行動綱領與方案”，現有建物要在十年內拆除。段鞏痛罵政府說：“要是在平地，政府敢這樣搶老百姓財產嗎？”

　　“如果真說我們破壞生態，當初就不應該讓我們申請執照。現在頒一道命令要拆，沒多久又說為了『人權』不拆，要搶通中橫；我不知道這些官員說的話算什麼，把我們當猴子耍嗎？”這樣反覆的政策，讓他們無所適從。

　　段鞏的飛燕城堡，在梨山算是高檔的。周邊一些小飯店，招牌破了也不修、內部裝潢也乏善可陳，看得出來連兩成住房率也不到。業者躺在櫃台前睡大覺，也不願意說什麼，“說了有什麼用，說了九年，口水都干了，也沒人會幫我們。”

　　回到梨山賓館廣場前，攤販上的水果比遊客還多；水梨阿婆一樣在發呆，一樣落在後面賣水果。梨山像是日漸凋零的死城，淹沒在永遠的黃昏之中。

　　居民揹原罪

　　梨山超限濫墾，當然有該受責罰之處；但是一竿子將災害全推到梨山人身上，則是謊話連篇。參山國家風景管理處梨山站站主任陳龍山說，政府停修中橫，說是為了做為保護台灣高山自然生態的決心；但為了東西交通，又計畫拓寬台十四線，開闢蘇花高、國道六，讓一些原本未遭破壞的區域，遭逢生態上的浩劫，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一切還是財團利益上的考量吧！”谷關、甚至上至青山，當初坍得更嚴重；但為了谷關溫泉觀光利益，以及青山發電廠的出入，道路一再搶通。全線只剩德基到青山的八公里不通，就因為梨山沒有大企業投資的飯店。居民直言，只要停止營運的梨山賓館，有財團願意來投資，保證中橫西段一年開通。

　　回到高山的保育話題，陳龍山也替梨山居民叫屈。他說，恢復坡地自然生林的水土保護，不應只是以海拔做標準，這樣的區分太過粗糙；重點應該是區域，分成適種地與不適種地。

　　“高度集中的農地，就進行更高等級的水土保持工程，其他零星農地或超限使用的坡地，採取嚴格的禁種與處罰措施；該種水果的，就不能種高麗菜，如此才能恢復坡地自然的水土保護。但這些都要靠政府來輔導啊！”

　　陳龍山說，身為官方單位，他自覺慚愧，每次一堆開不完的會，都是在打空包彈。“感覺上政府就想圍困梨山，讓他們拿不到補償，自行下山；但是在居民死守家園、抱著撐一天算一天的情形下，不規畫、不理他，山林破壞只會擴大，不會減少。”

　　梨山，有如一塊消失的國土，藏在群山之後，在台灣的記憶中漸漸淡出。除了手上一些老照片，以及偶爾的回憶，誰還記得梨山？

　　梨山賓館變鬼屋？

　　網路上盛傳，梨山賓館因年久失修，加上靈異事件頻傳，現在已經變成第二個民雄鬼屋；等到夜深，便有不知名的聲影從裡面傳出。

　　記者深夜訪查當地，並無網路上所說繪聲繪影的事件。當地人說，梨山賓館因為道路中斷後，觀光客罕至，目前的確是停業的情形；加上靈異節目進入拍攝，才會傳出一連串的鬼故事。梨山管理處人員表示，這座昔日為蔣公行館的梨山賓館，目前已因老舊失修而荒廢，將等待招商重新興建，預計經費約2億元。

　　四季好風光

　　梨山海拔約2,000公尺，農產豐富，溫帶水果甜美多汁。水蜜桃盛產期7月至9月，水蜜桃中的大久保及白鳳桃水分多而甜，為桃中極品。梨山蜜蘋果產期10月至11月，大雪梨8月至11月。近年來在梨山栽種的甜柿，最大可達1斤重，使其躍居為梨山水果的新貴。

　　梨山春天桃花紅、李花白，蘋果花、金英花、虞美人及貓耳葉菊等花朵，也將接力上場。冬天雪白一片，一年四季都是觀光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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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覺得這篇文章很中肯！

硬是要把水土保持的大帽子扣到梨山居民頭上真的是有點說不過去的說法！



小時候那個遊客絡繹不絕的梨山，現今真的好孤單喔　＞＂＜

如果中橫不復建，解決的方法就是想搞條高速公路目標是通到花蓮，

我也不知道好在哪裡？


選舉結束了，希望新的政府可以正視這個問題！

不要只會在選前嘴炮，ＯＫ？